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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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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竅

“所以您打算什麽時間去找孟南霜?”孟南霜又通過覆仇靈鳥美滋滋地問他。

首席弟子挑新弟子指導初修,看的並不是前訓考核成績,一般來說,在新弟子上前訓基礎課時,首席弟子們就會在暗中觀察這些新弟子,看看他們的品性靈根,然後私下裏聯系中意的新弟子,做一些基礎指導,這樣,就算是基本選定這個新弟子,指導他初修了。

所以程予風接下來也會去私底下找她,指導一番才對吧,孟南霜想著。

程予風卻皺下眉道:“我不找她。”

“嗯?”孟南霜疑惑一聲。

“你不記得前世的事?”程予風一回憶起前世,眼眸中就像郁結上不透縫隙的烏雲一般,黑暗深邃,沒有光澤,“前世我就是去找她了,給她補習了很久功課。”

孟南霜一挑眉,這是她沒聽過的劇情。

她沒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下去:“我那時還不知她避我是怕體內邪氣被我削減,盡心教她許多,最後她卻沒告訴我,我教她的同時,別人也在教她,她最後選了別人,我只是跳板。”

聽起來原身真像腳踩兩只船的綠茶婊。

“她只是剛開始利用我,讓我提升她的基礎修為,好讓其他同門師弟註意到她的出色表現,挑她指導初修罷了,”程予風沈沈說完這句,又道,“所以我不能教她,她也不會主動選我。”

孟南霜點點頭,以她現在的身份處境,按道理是不會想要接近一個可以凈化自己邪氣的人的。

“所以您打算?”她又問。

“什麽也不教她,如此便不會有人看上她選她教授初修,這般下來,最後那天,她不會被任何人挑中,我也沒有選任何弟子,那麽,她只能歸在我門下。”程予風道。

孟南霜聽完,讚美他:“……您想得非常周到。”

所以她只要躺著做個廢物,被誰都看不上,就能順利讓程予風做她導師了對吧……

“那您能保證您那些同門首席弟子,不會把她挑去?”孟南霜又問,畢竟,萬一有哪個智障師兄想挑戰一下把廢物帶成大佬的快感,那也難說。

“不會,”程予風沒有一刻猶豫,“我也很清楚我的師弟,他們只會選天資高能力強的,我那時教她,花了很大心思,才微有成效,所以他們不會選她。”

*

自從知道自己只要當個廢物,別用心學習,就會被程予風挑走,孟南霜就真不打算學習了。

反正自己體質特殊,修仙天資不如別人,人家記兩遍的東西,她要記四五遍,人家理解一遍就明白的東西,她也要理解四五遍,學得真費事。

所以上課走神做白日夢打瞌睡它不香嗎?

“南霜……南霜!”

課堂上,孟南霜真趴在桌上打盹,突然覺得有人叫了她幾聲,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一張大臉直直懟到她面前,嚇得她差點魂飛出去。

“我在上面講,你在下面睡?”負責講授本堂修仙常識概說課的玉頂峰七大首席弟子之一的劉松丞氣呼呼站在她桌旁,道,“我剛才講什麽了?”

“講……”孟南霜站起身,慌忙翻著自己手底下的書本,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高中課堂打瞌睡被當場抓包的日子。

可惜她的書一大片被口水浸濕,上面的黑墨字都被口水洇濕模糊掉了。

“呃……”她半天答不上來。

劉松丞盯著她那張茫然又慌張的臉,恨鐵不成鋼道:“程師兄把你萬般辛苦救來,你就不能爭點氣?”

孟南霜心虛地低下頭。

“答案在你臉上,等會兒把它抄一百遍。”劉松丞氣呼呼地嘆了一聲,又繼續到前面講學去了。

答案在我臉上?孟南霜茫然了,坐下以後悄咪咪掏出一只小鏡子,偷偷一照,呵,書本上的那些黑墨字果然都印她臉上了。

劉松丞的課一下,大家都陸續離開,只有孟南霜還趴桌上寫他吩咐的罰抄。

“小師弟好刻苦啊。”

“咱小師弟有點娘啊,我剛還看他隨身帶著鏡子……”

“是嗎,越來越像小姑娘了呢……”

“好可愛啊!”

“是啊是啊!”

一群男修嘀嘀咕咕從她身邊走過,說話越來越萌。

孟南霜:……

她什麽話也沒說,老老實實寫著罰抄,寫著寫著,就感覺身邊站了個人。

一擡頭,是劉松丞。

“擦擦。”劉松丞沒好氣地給她遞了塊手帕。

“謝謝師兄。”孟南霜接過,又拿出小鏡子,對著臉擦起來。

劉松丞看著他的動作:“……你真是我見過唯一一個隨身帶鏡子的男子。”

“哦,沒什麽奇怪呀,”孟南霜懶得辯解,“我長得好看,當然註重儀容儀表。”

劉松丞不屑一笑:“能有多好看。”

孟南霜驀然擡起頭來:“師兄覺得怎麽樣?其他師兄可都覺得我像個姑娘。”

劉松丞看到孟南霜那張白皙的臉蛋,玲瓏的小翹鼻,和一雙會說話的杏仁眼,楞了一下。

的確……身為男子,卻有著同女子一般的美貌。

他也許是太久沒見過北峰的那些女修了,看到面前這位小師弟,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孟南霜沒理他,繼續擦臉上的墨印,身體有點難受,這家夥離他太近了,她又開始吸他精元補邪氣了。

他怎麽還不走。

劉松丞盯著她漂亮的側臉,突然鬼使神差問出一句:“現在有師兄聯系你給你私下指導了嗎?”

孟南霜擦臉蛋的動作一楞,轉過頭來,搖了幾下。

劉松丞看著她,又咽了下口水道:“你現在基礎差得太多,去其他師兄那恐怕有點吃力,我是我們門派基礎知識掌握最牢實的,要不然,我幫你補補?”

咦!孟南霜大驚,他這麽熱情教她的意思難道是……

看孟南霜驚訝的模樣,劉松丞心想他定是被他的突然邀請嚇壞了,於是又對他笑了笑:“無妨的,今日你跟我去後山,我就給你鞏固一下基礎。”

噫!孟南霜一聽就覺得不妙,她才不想和這個會讓她吸收精元壯大邪氣的男人在一起。

不行,她必須召喚一下程予風了。

“怎麽了?”程予風在識海中聽到靈鳥的聲音,放下手中的書本。

“宿主,孟南霜被劉松丞看上了,劉松丞已經說要私下指導她,八成是想帶她的初修,你怎麽辦?”孟南霜一邊收拾東西跟劉松丞往後山走,一邊焦急道。

“什麽?”程予風聽罷,眉頭一擰,難以置信。

孟南霜又道:“他們現在已經去蕪學院後山了。”

程予風眉心一沈,站了起來:“知道了,我馬上過去。”隨後走出房門,朝蕪學院後山趕去。

“你現在就從這章開始默背吧。”劉松丞給她劃好了背書範圍,就在一旁一邊坐著喝茶,一邊欣賞著她。

孟南霜強烈懷疑這廝是彎的。

“怎麽?不願意?”劉松丞看她還沒背書,眉毛也皺著,心裏才有點疑惑。

“呃……”孟南霜正想說什麽,突然看遠處走來一個挺拔的人影。

“程師兄,你怎麽來了?”劉松丞楞了一下,忙站起來問。

程予風停住腳步,看著他,只說了句:“你在這?”

“怎麽了?”劉松丞問。

“授完課為何不過來議堂幫忙?我提醒過你。”程予風沈眉問他。

劉松丞這才想起來什麽,解釋道:“啊師兄,我記起來了,哎呀我這兩天忙事太多,記性不好,你等會兒啊,我手頭還有點事,忙完過去。”

程予風定定站在他面前,看了眼孟南霜,又問他:“還有何事?”

“呃……”劉松丞知道逃不過他,索性讓孟南霜原地待著,把程予風叫到一旁說,“我這不是想收孟師弟教他初修嘛,商量完就過去。”

程予風沒說話,只是冷眼打量了一下孟南霜。

剛才程予風過來時孟南霜已經跟他打過招呼,這陣她就像沒看見他似的,專心發呆。

“怎麽了?”劉松丞捕捉到他的動作,問程予風,“程師兄覺得我收他如何?”

“這是你的事。”程予風只淡淡道。

“我知道,”劉松丞道,隨即又想起什麽,問程予風,“不過我怎麽看這孟師弟還猶豫啊,是不是已經有別人找他談過了?程師兄你那邊有消息嗎?”

程予風搖搖頭,只道:“她基礎薄弱,一般師弟們,理應不會收。”

“我想也是……”劉松丞想了想,總覺得程予風話中有話,於是又道,“我收這小師弟,也不是說因為他基礎如何,就跟你想的一樣,你說這孟師弟靈根淺薄,定無其他人收他,所以我這不是怕他落單嘛,想幫幫他。”

程予風全程冷臉聽完他的話,只淡淡說了一句:“玉頂峰不是收容院。”

劉松丞被他說得一楞。

“你收徒,要對玉頂峰的未來負責,若是所收之人不夠資格,日後進不了師尊門下深造,此事你自當擔責,”程予風又道,“玉頂峰一向公平,不是特殊請況,便只會給適合的人機會。”

劉松丞聽完他的話,這才冷靜想了想。

確實,這孟南霜先天不足進步緩慢,又不是通過正式考核進入玉頂峰,而是被程師兄撿回來的,天資本就不夠。

這種人,師尊帶起來都費勁,更別說他了。

劉松丞幡然醒悟,剛才想收下他,的確是自己一時迷了心竅。

多虧程予風把他打醒了。

“師兄你說得對,我確實錯了。”劉松丞這才承認道。

程予風沒說什麽,只道:“此事你自己當有考量,旁人無權插手。”

“我知道,但我想好了,”劉松丞神情嚴肅起來,“是我莽撞了。”

他說完,又走過去對在一旁楞楞發呆等他們的孟南霜道:“孟師弟,你回去吧。”

孟南霜裝作一副不解的模樣:“師兄不是要給我補習……”

“補什麽?”劉松丞語氣嚴厲,“你上課睡覺不勤勉,誰能救得了你?我現在有事,得回去,你自己回去好好把今天的內容過一遍。”

“哦,是。”孟南霜突然被他眼厲教導,有點畏縮,挪著步子,不自覺地就開始往程予風那邊靠去。

“程師兄我先去議堂了,”劉松丞嘆了聲氣,擡步離開,經過孟南霜時,他還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一瞬間著迷後,又嫌棄道,“還有,孟師弟,提醒你一句,你一個大男人,臉有那麽重要麽,別天天上課照鏡子,娘不兮兮的。”

說完,他才像揚眉吐氣般,揚著高傲的頭顱走了。

孟南霜:???

她招誰惹誰了?

“你——”等劉松丞走後,程予風準備跟孟南霜說什麽,剛轉過身,就楞了一下,隨後低頭望著快要貼到他身上的她,問,“你要幹什麽?”

孟南霜擡頭看他,大腦斷線一會兒,也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居然離他這麽近了。

啊,這可惡的靈氣,使她犯罪。

她往後退了一步。

程予風凝眉盯她一陣,這才道:“你上課照鏡子?”

孟南霜:?

程予風語氣嚴肅:“玉頂峰有玉頂峰的紀律,上課不得幹雜事,念你初犯,給你機會,把鏡子交上來。”

孟南霜:……

她只得把自己偶然撿到又珍藏的小銅鏡拿出來交了上去,又依依不舍問:“那師兄什麽時候能把它還給我?”

“等你前訓考核結束。”程予風說完,拿了她的鏡子,又把一張信紙遞給她,“這個你拿走。”

說這話的時候,程予風只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地盯著她。

孟南霜接過那張信紙,有點迷茫,這是什麽?是程予風給她的信?

程予風什麽也沒說,走了。

等他走之後,孟南霜才打開那張信紙。

只見上面大大地寫著個“滾”字。

孟南霜:……

所以這是程予風對她那天給他的信的回信?

她那麽情真意切給他寫道歉信,他卻要她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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